茅盾文学奖授奖辞:麦家的写作对于中国当代文坛来说,无疑具有独特性。《暗算》讲述了具有特殊禀赋的人的命运遭际,书写了个人身处在封闭的黑暗空间里的神奇表现。破译密码的故事传奇曲折,充满悬念和神秘感,与此同时,人的心灵世界亦得到丰富细致的展现。麦家的小说有着奇异的想象力,构思独特精巧,诡异多变。他的文字有力而简洁,仿佛一种被痛楚浸满的精灵,可以引向不可知的深谷,引向无限宽广的世界。他的书写,能独享一种秘密,一种幸福,一种意外之喜。 名人推荐 在我看来,麦家的小说很像一只精美的钟表,活跃的秒针积极地为故事播云降雨,从容的分针引导读者徘徊在悬念的丛林深处,而沉重的时针是在暗处运行的,它承担着作者极其严肃的写作理想:人与时间的对抗之谜底,人与社会的相处之道,不仅在重重密码里失窃,而且在最牢固的记忆里,遭遇最彻底的遗忘。——苏童 当很多作家以为小说情节与故事中蕴藏的秘密已开掘殆尽,以创新的名义把小说变成一种晦涩的文体时,麦家出现。他深入开掘了一个许多人浅尝辄止的题材领域,用自己独特的聚光灯将那么多秘密照亮,技术的,也是人性的。而这一切,都是用精彩的故事串连。一切都在故事树上闪闪发光。——阿来 麦家有力地拓展了中国人的想象力。他把一些世界性的主题带进了中国文学,比如人类智力的荒谬和意志的傲慢。他把中国人所经历的战争与革命、阴谋与暴力化为了人类境遇的幽喑传奇。——李敬泽 后,鹢e家推出的作品均是其翻版,毫无新意。再也>]有一,EUR女主角超过黃依依,再也>]有一,EUR男主角超过安在天。——豆瓣读者 作者简介 麦家 当代著名作家、编剧。著有长篇小说《解密》《暗算》《风声》《风语》等。《暗算》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。《解密》英文版被世界名刊《经济学人》杂志评为“2014年全球十大虚构作品”第三名。作品被译成33种文字,并入选“企鹅经典”文库,是中国目前唯一入选该文库的当代作家。麦家的小说具有奇异的想象力和独创性,人物内心幽暗神秘,故事传奇曲折,充满悬念,因而多被改为影视作品。由他编剧的同名电视剧《暗算》和根据他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《风声》,是掀起中国当代谍战影视狂潮的经典之作,影响巨大。 目录 序曲 第一部 听风者 第二部 看风者 第三部 捕风者 代跋:《暗算》版本说明 文摘 说起我的这次邂逅很有意思。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。十二年前,我是个三十岁还不到的嫩小子,在单位里干着很平常的工作,出门还没有坐飞机的待遇。不过,有一次,我们领导去北京给更大的领导汇报工作,本来,汇报内容是白纸黑字写好的,小领导一路上反复看,用心记,基本上已默记在心,不需我亦步亦趋。可临时,大领导更改了想听汇报的内容,小领导一下慌张起来,于是紧急要求我“飞”去,现场组织资料。我就这样第一次荣幸地登上飞机。正如诗人说的:凭借着天空的力量,我没用两个小时就到达北京。小领导毕竟是小领导,还亲自到机场来接我,当然不仅是出于礼仪,主要是想让我“尽快进入情况”。我刚出机场,跟小领导见上面,二位公安同志却蛮横地拦在我们中间,不问青红皂白,要求我跟他们“走一趟”。我问什么事,他们说去就知道了,说着就推我走,把小领导急得比我还急!路上,小领导一个劲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,我又何尝知道呢?这几乎可以肯定是一次-神秘的“带走”,要不就是错误的。我反复跟“二位”申明我的名字,是麦子的麦,家庭的家,不是加法的加。其实,我父母给我取名麦家,首先是孤陋寡闻,不知世上有麦加圣城之说,其次是出于谦卑,也许是要求我谦卑吧。因为,麦家的意思,说白了就是田地的意思,耕作的意思,农民的意思,很朴素的。 “二位”对我名字毫无兴致,他们说,管你是加法还是家庭,我们带的就是你,错不了的。听来有点不讲理,其实全是理,因为是有人有鼻子有眼地指着我喊他们来带我的,哪会有错?那喊他们来带我的,也是两个人,在飞机上,我们坐在同一排,听他们私下交谈,乡音不绝于耳,给我感觉是回到了自己远方老家。我也正是听着“两位”熟悉的乡音后,才主动与他们攀谈起来。殊不知,这一谈,是引火烧身,引来二位公安,把我当个坏人似的押走。 公安是机场的公安,他们是否有权扣押我,另当别论。这个问题很深奥,而且似乎也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将如何脱身。公安把我和小领导一起引入他们办公室,办公室分里外两间,外间不大,我们一行四人进去后,显得更小。都坐定后,二位公安开始审问我,姓名、单位、家庭、政治面貌、社会关系,等等,好似我的身份一下子变得可疑可究的。好在本人领导在场,再三“坚定又权威”地证明我不是社会闲杂人员,而是“遵纪守法”的国家干部。所以,相关的审问过去得还算利索。 接着,二位话锋一转,把问题都集中到“我在飞机上的所见所闻”之上,我一下子有点不知从何说起。因为,这是我第一次光荣坐飞机,“见闻”格外丰富、琐碎、芜杂,乱七八糟的,谁知道说什么呢?在我请求之下,二位开始有所指向地问我,其实,说来说去只是一个问题,就是:我在飞机上从两位“小老乡”的私谈中听到了些什么。这时候,我才有所觉悟,我邂逅的两位乡党可能不是寻常人物,而我的这次不寻常的经历跟我听到——关键是听懂——他们之私谈直接相干。他们认为满口家乡“鸟语”会令人充耳不闻,就如入无人之境,斗胆谈私说秘,不想“隔壁有耳”,听之闻之,一清二楚。 于是,心存不安。 于是,亡羊补牢。 但是,说实话,我真的没从他们嘴里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东西,他们并非一开始就说家乡话,我也不是那种“见人熟”,加上又是第一次坐飞机,好奇之余,又发现没什么好奇的,等飞机一拔上天,马上觉得无所事事,光傻瓜地坐着,自然戴起耳机看起电视来。我是在摘下耳机时才听到他们在说家乡话,一听到,就跟见了爹妈似的,马上跟他们套亲近,哪知道他们在聊什么。我这样说似有狡辩之嫌,但是天知地知我知,我绝非虚假。 事实上,想想看,如果我有什么不良企图,怎么可能主动跟他们认老乡?再说,既然我要认,又怎么可能听他们说了很久之后再认?再再说,既然我一听到就认,又怎么可能听到什么前因后果?虽说口说无凭,但平心而论,我的说法——没听到他们说什么——不是不值得尊重的。我的谆谆诱导没有枉费心机,又承蒙我领导极力美言,二位公安终于同意放我。不过,必须我保证一点:不管我听到什么,事关国家机密,何时何地都不得外传,否则一切后果自负。我自然是连连承诺,这才“一走了之”。 P3-P5